话 说 榆 林

之所以话说，是因为正说太直，大说太歪，戏说需要传奇色彩，趣说需要文学修养，本文实录之外，极少调侃，故曰话说。

话说榆林，是国务院命名的历史文化名城。东临黄河，西通大夏，南连延安，北接内蒙。秦属上郡，始皇谴“使蒙恬北筑长城，却匈奴七百余里”的位置就在这里。始皇即没，赵高和李斯矫诏，立胡亥为太子，逼扶苏、蒙恬自戕的位置也在这里。晋属匈奴赫连勃勃立夏国之地，东晋十六国之一。建都统万城（今靖边县白城子），疆含秦岭以北，内蒙河套，山西太原、临汾西，甘肃东，成为北方一大强国。1935年，中央红军抵达陕西第一站为定边铁角城。1947年胡宗南进犯延安，毛主席曾转战于榆林境内，途经清涧、子洲、靖边、横山、绥德、佳县、米脂、吴堡八县，在邱家坪、天赐湾等地指挥了解放战争。

这是一片苦焦的土地。山大沟深，沙漠连绵，水土流失之乡，陕北不毛之地。多少年来，血泪浸泡着苦难，英雄创造着辉煌。一个个感天动地的业绩，一个个可歌可泣的故事，都在当地流行的信天游中传唱着。

这是一片名人辈出、英雄辈出的土地。三国吕布（绥德），貂禅（米脂）；隋朝梁王梁师都（靖边），军师宇文凯（靖边）；北宋名将韩世忠（绥德），杨继业（神木），舍赛花（府谷）；明代神医朱豁子（太白庙），义军首领李自成（米脂），张献忠（定边），袁宗第（横山），田间秀（绥德）、马守英（绥德），王嘉赢（府谷），山海关总兵尤世威（尤家湾）；共和国将帅刘志丹（志丹），高刚（横山）……

名人辈出，自有其琳琅满目的历史遗迹。万里长城第一台的镇北台，位于榆林城北三公里，依山居险，巍峨挺拔，气势雄伟，至今已有四百年的历史。塞上碑林红石峡，在榆溪河北三公里，石峡两边的红石崖像两条大红飘带、飘逸起伏，上边刻着历代名人的题词，咏功的、记游的、喻景的、抒怀的，诸家书法大放异彩，被喻为塞上碑林，是我国罕见的大型摩崖石刻。匠心独具的创王宫像盘龙一样屹立在米脂城北的盘龙山上，有虎踞龙盘之势。除此之外，还有什么大漠天池红碱淖，西关名胜白云山、扶苏墓，笔架蒸霞二狼山等。

在华栋中学，我有幸认识了李自成的后代，她姓叶，学英语的，笔直的身才，白晰的脸，大刀眉，英姿飒爽，美丽干练，和我小时侯在看小人书时想象中的李自成一模一样。她人缘极好，又敬业爱岗，很受师生欢迎。问题是李自成的后代怎么姓了叶呢？据说，李自成失败后，李姓的人大遭杀戮，杀到李家老太爷子时，问之：“你姓啥，”老爷子看到地上的树叶子，灵机一动，“我姓叶。”从此以后，李自成的后代就姓了叶。陕北以宁夏为邻，李自成的后代和我成为同志，使英雄传奇成了真实可信的历史事实。我也好像触摸到了一点历史的碎片。

榆林又是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，能源新都、开发热土。首先，煤炭资源相当于五十个大同矿区，一百个抚顺矿区。每平方米竟然储有六吨煤。第二，在靖边、横山一带，据预测，天然气储量是五万亿立方米，已探明储量七千四百七十四亿立方米，是迄今为止我国大陆上最大装整汽田。每平方米储有一百一十五平方米天然气。第三，石油分布在定边、靖边、横山、子洲，面积一万八千三百八十三平方公里。预测储量六亿多吨，已探明储量三亿吨。每平方米十四吨。第四，榆林又是全国最大的岩盐基地。预测储量六千万吨，每平方米一百三十八吨。

令人不解的是：这么丰富的资源，多少年来，这里的人们为什么端着金碗讨饭吃？除了天然气和岩盐是新发现的以外，早在北宋时期，沈括在《梦溪笔谈》里就有过陕北人用石油点灯的记载：“二郎山下雪纷纷，旋卓穹庐学塞人；化尽素衣冬未老，石油多似洛阳尘。”就出自《梦溪笔谈》。沈括在任麟延路经略史时，看到当地人烧一种从石头里流出来的液体照明。他预言，此液体“后必大行于世”，并起名“石油”。他将石油的演变、开采、性能、用途作了详细记载，又言称陕北“石油之多，生于地中无穷”。可当时国家并无开采。清末，朝廷每年要陕北上贡石油600斤以做庆贺照明之用。至于煤炭，更是裸露在地表，又浅又多，堆天棱地的，为什么不知道开发利用呢？有关人士告诉我，物多即贱，加之山大沟深，交通不便，运不出去就变不成钱，所以当地百姓就用之烧火做饭，垒墙砌圈，不当回事。但是说到底，还是人的素质跟不上，连清政府也只知道节日庆贺照明，何况百姓呢。思想不远，人就走不远。

现在好了，人们终于明白了，这叫能源，可以提炼出大把钞票的能源。就好像一夜之间天上下了乌金白银，榆林富了，延安富了，整个陕北富了。这个戈壁滩上的不毛之地，这个中华民族的心脏之地，这个共和国的基坐之地，这个和宁夏一衣带水的近邻之地。多少年、多少代，农民起义此起彼伏，农民领袖怒目苍天，截竿而起，汗水流干了，血泪泡透了，金子出世了。苍天有眼，苍天有眼啊。

榆林富了。水泥路面修得四通八达，高楼大厦建设的一个赛过一个。由榆林旧城从东往西不断地扩建和完善着大街、二街、三街。大街按古时原样修缮，叫步行街，古色古香，古迹十分丰富，就像一串荧光闪闪的珍珠。二街和全国其他城市一样，全新的建筑，鳞次栉比，人烟阜盛，生意兴隆，一派繁盛景象。三街是宽阔的柏油路，机车穿织如梭，两边的大楼更高更现代。这些都在东沙。西沙的经济开发区建设一日千里，速度快、规模大，似乎楼比人还多。

说到吃喝，虽比不上塞上江南，但榆林有榆林的吃法：什么拼三鲜、驴板肠、大杂烩、驴肉盖米饭、各种豆面和小杂粮，天然食品不少。特别是榆林城驼峰山北的普惠泉——桃花水，香甜可口。用桃花水做成的豆腐，白嫩鲜活如女孩的脸，各种豆腐产品远近闻名、畅销西安等地。这里的水土养育的女孩水嫩鲜活、赛如貂禅。所谓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，不光美丽，而且温柔贤淑而善解人意。据说当年八路军离开陕北时，找了不少米脂的姑娘做媳妇。致使北京有了米脂一条街，这当然是趣说了。不可当真。

物质丰富了，精神生活也充满诗情画意。打开录音机，总是广告：什么这个胶囊，那个速效，似乎有了这些东西，男人就更男人了。似乎所有制药厂都在男人的身上动脑子，来满足女人。我感到啼笑皆非，感慨良多，但这是真的，是富有戏剧性的。有戏剧性的东西那就不能略去不说。毕竟它是物质生活丰富的产物。

但愿曾经承受过无数苦难的陕北人民，能够承受天赐之福，珍惜能源，合理开发利用。天叫你富，也莫太奢，要珍惜好天良月。